他们没有屠城,但劫掠以及夺城之后一些无必要的杀戮是有过的。
理由也很多,譬如一群人跟着你卖命,总不能一点好处都不给,打了那么久的仗也总需发泄。
——就和劫夺婚一样,他那时从未在意过,也从不觉得有何不对,毕竟历来如此、大家皆如此。
之所以会有如此心境上的转变,的确要仰赖巫雄那三年,让他明白弱肉强食之外还有民生疾苦。
还有就是……
耳边响起一道柔缓的女声:“杀降屠城的理由千千万,不杀降不屠城却只在于一个仁字。你定然认为这样迂腐,但迂腐有时也有迂腐得好。实在不然,不从老百姓的角度考虑,从你自身的利益去想,名声、民心……这些短时来看或许不那么重要,但长远来看,就如载舟之水,舟离水又岂能行远?”
萧元度陡然回神,面色微变。
“够了!”他打断濮阳涓的话。
有些事若然从不曾意识到不对,倒是好的。一旦意识到,便难以心安理得地承受赞誉。
濮阳涓察觉到他神情有异,遂改口道,“连日行军,又忙累整日,庖人借这刺史府置了酒宴,就等公子入席了。”
萧元度这会儿心绪不佳,但也不好拂了众人的兴。
去前厅与众将士饮了几樽酒以作庆贺,又吩咐厨下多备酒肉犒劳安置在城内外的伤兵,而后便在仆役的引领下去了专为他收拾的院落。
甫入室,目光如电,向右侧瞥去。
榻旁跪坐着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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