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著懵懵地摇头，两魂争论不休，又一次动起手来。他被殃及池鱼，神魂也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发现两魂都不在，控制权终于又回到他手里了。
天知道他当时喜极而泣的感受有多真挚！他发誓，这次回去，他倾家荡产都要买保护神识的法宝！被当成共享躯体的痛，谁经历过谁知道。
不过眼下，还是找个地方换身衣服才好。和许萤、乌戈打声招呼，宋著独自走远，浑身上下的泥土让他感觉硌得慌，一甩袖子，有什么东西飞出去了。
宋著没有在意，以为是石头、土块什么的，一路走来已经抖出不少了。
此时逃离宋著袖子里的魇，悄悄将触角探出去，寻着气味回到金观音寺庙。。
好像不小心，捅了个大篓子？但它丝毫不慌，甚至都把狡辩，不是，解释想好了。
“我才刚到，什么都不知道！”
时间回到乌戈剑劈金钟罩之前，魇乘两人不注意，钻到宋著的衣袖里，吃着丁兆生、温恒福的瓜，乐呵得不行，一角滑，就把梦魇投到宋著识海里了。
丁兆生、温恒福没防备，双双中招。胜负心全然激起，都忘了这不是自己本来的身体了，呼着攘着要给对方好看，竟跑出识海了。要不是宋著已经昏迷，只怕也会跟着失了智。
“要我说，还是带回去请宗门长辈定夺。”得知两魂被困在金钵里，回来的宋著半天才憋住幸灾乐祸的笑意，“反正没什么办法放他们出来。”
最好不要在他远离这里之前出来，他一点也不想再体验识海变成旅游景点的事了。
“也好。”许萤思量片刻，郑重地把金钵放到宋著手里，“那金钵就交给你保管了。”
“为啥是我？”没想到这烫手山芋会传到自己手上，宋著的脑海里，已经演示起“失手”损坏金钵的n种方法了。
别说他黑心，丁兆生想夺舍他还对他搜魂，已经在黑名单位列第一了。温恒福看起来关心他，但要是真的在意，怎么会不经过他同意闯进识海，还和丁兆生几次动手害他识海动荡？
“你拿了人家的符宝。”但许萤的话堵的宋著哑口无言。
对啊，这事算来，跟许萤没有一毛钱关系，人家帮自己解决最大的麻烦，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那我收着了，还有，多谢出手相助。”宋著盘算这要给许萤什么答谢才好。
没要谢礼是人家脾气好，他却不能装傻装什么都不知道。本来许诺的剑也是许萤后来自己找到的，他没出一分力，还添了不少麻烦。
“不客气。”许萤摇摇手表示不必在意，事先说话组队，那她就不会出尔反尔。
“接下来去干嘛？”宋著掰着手指盘算，也不知道这次秘境什么时候才关闭，已经比上一次来过的人经历的时间多了一倍不止了。
“古战场。”没想到乌戈和许萤异口同声，对视一眼，两人会心一笑。
乌戈要去是因为他感知到了什么，而许萤这边，其实是烟烟出的主意。
“那有什么好看的？”宋著还以为要去北边呢，因为他本人，还没有亲自去过。
“到了你就知道了。”许萤拿烟烟的话应付宋著，其实她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烟烟都觉得有意思。
古战场飘荡着会攻击路人的残魂，这点大家都知道，可是残魂为什么攻击他们，到底从哪里来，到现在还是个未解之谜。
“开挖！”金钵许久没有动静，看起来两魂都没有办法逃离，这让宋著也渐渐恢复了活力。
古战场的地面刀削似的平整，但土质松软，有法术加持，效率自然不低。
就是挖的深了来回运土很麻烦，只好委屈一下储物袋，收纳这些土石了。
没多久，他们就触及到一层屏障，这纹路，这颜色，看起来有一丢丢熟悉？
为了验真猜想是否正确，乌戈再次拿出神剑对着屏障狠狠挥下。
Duang——
一种类似大钟被敲击的浑厚声音传出，再看屏障，果然还是纹丝不动。
“跟之前的金钟罩一样。”许萤蹲下来把刚刚震落的灰尘扫开，发现屏障不是全部同色，看起来是写了什么字符的。
“坑挖小了。”宋著沿着字体往后边挖了一点，总算让这横或是竖的笔画完全显露出来。
只是……
“不是我们认识的字。”许萤毫不意外，刚想请教烟烟，乌戈就先开口了。
“没。”
“这个意思啊。”
“什么没？”宋著全程局外人，现在根本不懂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这个字符是没的意思。”乌戈没有那样的耐心教导不熟的人，这话只能由许萤给宋著解释了。
“没……没有办法打开？”
宋著不知怎的就突然蹦出这个念头，然后就嘀咕出口。换来的当然只有乌戈宛如看傻子的眼神。
谁家防护阵法上会写这个啊？虽然不排除有人就是有这样的恶趣味，但是！
这屏障在千叶界这个地点，这个时间，极有可能是幸存者建立的最后的庇护所，都忙着逃难呢，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们说，下边还有没有可能，存活着原住民？”许萤戳戳屏障的表面。
不用说，这肯定比天品阵法都厉害，之前那个小屏障都能抗乌戈的神剑好几下，更别说这不知具体范围的巨型屏障了。也许挥砍到秘境关闭，屏障都不会有一点变化。
至于原住民……许萤只是想到，要是幸存者都躲在这里，魇无法进入吞噬灵气，他们是不是就有可能存活至今？几千年的时光而已，对于修士来说不过四五次迭代。
“不无可能。”
“怎么可能！”
两句话同时说出，淡然的是乌戈，惊疑的是宋著。
“哎呀！怎么跟你们说呢？”在宋著眼里，许萤和乌戈都是才十岁的小屁孩，想法惊世骇俗一点不奇怪，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要不要当那个戳破童话的恶人。
在宋著所了解到的世界观里，秘境，来源不过两种。
一是种种原因形成的废界，法则不完善，天道失踪，生物大规模灭绝，这都是典型象征。
二是大能陨落后其领域形成的秘境，存在时间有修士本人能力决定。其中，那种多个修士联合完善法则的领域最常见，据说修正界现存的秘境就有一个是这么来的。
不管哪种，秘境之中都决计不会再有人存活。
二不用说，本就是人造之地，生态环境不适合居住不说，还潜藏这种危机。
至于一，本土生物本身就是法则的一环，就像四周的树木花草，都不同程度的腐败，连南边看起来最正常的雾林，也不过表面，内里其实都被魇卵占据了，不过苟延残喘。
普通花草尚且如此，本身法则更复杂，一来程度更高的修士，决计没有偷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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