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山, 沧海堂。
“这事情着实诡异,只不过现在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赫连宇夜死在了天海山……他的命牌还在正气宗,这个消息瞒不下来的。”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祸事怕是要来了。”
“这两年正气宗欺压东山别的小门派已经是常有的事情,赫连宇夜这件事,必定会让他们大怒。”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形势比人强……”
“只不过老祖在大荒阁, 东山也不敢太欺负我们。”
赫连宇夜死了,这件事已经在天海山掀起了轩然大波。
在事情被发现的那一天早上,目击者邱艾乾几乎吓得瘫软在地,据说当时的场面相当血腥。
正气宗的内门大弟子赫连宇夜被砍掉了一只手掌, 仰天躺在地上, 胸口一道大大的血口子, 鲜血流了一地,已经凝固了下来;而在赫连宇夜的身前不远处, 趴着浑身焦黑的菜园弟子仲庆, 脖子上被人划了一刀, 鲜血淌了满地,也已经断气。
本来这样的组合已经足够惊人了, 哪里想到——竟然还有一个人倒在他们不远处。
这个人是谁?那个新来的外门弟子唐时,一个练气三层的废物。
整个天海山近日来是人心惶惶, 修为不高的都要成群结队地走, 生怕就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下面的人是不知道消息的, 邱艾乾也只是知道一点——当场还或者的人只有一个唐时了,只不过唐时受伤太严重,当时救下来之后就是昏迷的状态,直到现在也还是在昏迷之中。
赫连宇夜本身修为在这一代弟子之中已经算是极高的,正气宗的内门弟子,自然是非同凡响,哪里想到现在竟然横死于小小的天海山,还不知道正气宗那边到底如何震怒。
一时之间,天海山三位金丹期的修士在沧海堂,已经是焦头烂额。
清虚道人摸着自己的胡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真是飞来横祸!唐方长老查探现场,可有发现别的什么?”
“别的是什么也没发现,还是之前的结论。最可疑的还是仲庆,身上有魔修的痕迹,就是那一把落在地上的刀也不一样,是一把魔修宝器,还是中品的,便是我们手中的东西也不过就是这个品级——仲庆不过是一个练气期的修士,哪里来的这样厉害的法宝?”
说话的正是唐方,也就是唐家老祖。
这事情简直让这三位掌权者焦头烂额,现在还没找出完美的解决办法。
申屠长老刚刚找草药回来,他一向是不怎么理会门内的俗事的,但这件事关系到天海山的存亡,如果处理不好,怕是会让正气宗将赫连宇夜的死怪罪到他们的头上,到时候正气宗一怒——整个天海山说不定都要跟着没了。
清虚道人又叹了一口气,这几天恐怕是他成为天海山的掌门之后叹气最多的几天吧?
正在三位金丹期修士束手无策之际,青衣小童竟然走进来报道:“掌门,二位长老,雪环和唐婉二位师姐求见。”
清虚道人皱眉道:“她们来干什么?”
“据说是有一些关于赫连公子跟唐时之间的事情要说。”青衣小童一说这个名字,清虚道人就愣住了。
不仅仅是清虚道人,就是旁边的两位长老也是眼前一亮。
“让她们进来。”
于是,内门弟子雪环和唐婉便都从殿外走了进来。
唐婉这两天哭成了泪人,原本她已经跟赫连宇夜定亲,两个人已经快要成为双修道侣,只等着唐婉筑基成功,两个人就一起到正气宗去,那个时候唐婉的身份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可是谁知道,赫连宇夜不过来看自己这一回,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唐婉曾经志在必得的那些东西,一瞬间就成为了梦幻泡影,不复存在了。
她如何能不怨,不气?眼看着要到手的东西,全部随着赫连宇夜的死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闭上眼,唐婉调整了一下心绪,之后与雪环在三位前辈的询问下,终于将那一日在前山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其中涉及到小自在天内门弟子是非和那一日事故的唐时、赫连宇夜,也就是说,唐时跟赫连宇夜之间是有仇的。
听完了雪环跟唐婉说的,清虚道人皱眉道:“是非法师乃是佛修,断然跟这次的事情没什么关系,至于唐时——他不过是个练气二层的废物,怎么可能对正气宗的内门弟子下手?最奇怪的还是这仲庆啊……”
仲庆的确是需要查探,可是那唐时出现在那种场合,也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申屠长老是个局外人,看得很清楚,他提醒道:“不管谁是谁非,总是要有个人来将这一切揽在身上,否则……”
否则天海山就没了。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这样大的事情,就算是把罪责全部推到那疑似魔修的仲庆身上,也不能让正气宗消气。
一个内门大弟子不是很珍贵,可是架不住正气宗是整个东山的正宗,乃是第一流的门派,要的就是个脸面。不说天海山什么都不算,就算是它是个比较厉害的门派,也只能对正气宗俯首称臣——正气宗要脸面了,他们天海山不能不给,更何况事情是出在天海山呢?
清虚一直都在衡量利弊,此刻被申屠长老说破自己心中的想法,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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