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耗不起,没有用时间去换质量的耐心,总想着走捷径,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企业生命。
方主任点头道:“那自然风化怕是不行了,只能人工做旧。”
“对,就是人工做旧。”陆绍宽追问:“有没有什么技术上的困难?”
方主任老脸一红,推着眼睛支支吾吾的说道:“技术上的困难,说白了最终都会归结到资金上的紧张......”
点到为止,方主任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以,那就人工做旧。”用金钱换时间,对陆绍宽来说,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选项。
对于眼下内地的物价和消费水平,陆绍宽敢拍着胸脯豪迈的说一句,老子不差钱。
导演这样财大气粗,方主任除了苦笑,再没了别的反应。
最难堪的问题得到妥善的解决之后,整个会议室的氛围轻松不少,基本上每个人都有发言提出自己意见的机会。
负责记录的沈丹苹一丝不苟,哪怕在陆绍宽看来毫无营养甚至没事找事的意见也都丝毫不差的纪录下来。
总体来说,这次会议比较成功,不过不和谐的小插曲在所难免。
夜色如水,繁星点点,从烟气弥漫的会议室一走出来,整个人瞬间就活过来了。
沈丹苹拄着膝盖贪婪的大口呼吸,冰冷清爽的空气从口腔和鼻腔钻进去,扎的人牙根儿疼。
“让你早点退场,你不同意,何必自己为难自己?”
碰头会最后干脆就成了大家沟通感情,互相磨合脾气的聊闲天,或真心实意,或虚与委蛇。
反正他能看出沈丹苹始终微微绷着脸,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冰冷。
年轻人,尤其是漂亮可爱的女孩子,可能在物质上拮据一点,但精神上,从小到大耳边都是奉承夸赞,受不了这种成年人世界的虚伪。
“我后悔了!”沈丹苹低落的埋头,垂下一只胳膊,反手用另一只胳膊抓住,叹口气无精打采的说道:“陪我走走吧!”
想了一下,陆绍宽提议道:“那......去操场?”
“随便!”无所谓的应了一声,沈丹苹已经抬脚走在前边,速度不快,等陆绍宽跟上来之后,她转过身来,倒退着向后走,愤愤不平道:“太过分了。”
陆绍宽笑着问道:“什么过分?”
“你明知故问!”沈丹苹翻着白眼,正色道:“从没想过那些往日里高风亮节,在我心里正大光明的老师,竟然......”
声音越来越小,嗫嚅几声,到底没说太过分的话。
一甩头,转过身去,抬脚用力踢飞脚下一块小石子,反倒疼的自己哎呦一声,想弯腰揉揉,偏偏又倔强的不肯在外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柔弱。
陆绍宽轻声宽慰道:“你是说那些糖果巧克力?别太较真儿,买来就吃的。”
“话是没错,但也不能吃不了兜着走。”纠结一会,小姑娘兜着脸,气嘟嘟的埋怨道:“而且偏偏他们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合着你有钱就合该放血?”
“行了,收起你的小脾气。”陆绍宽迈过去一步,点着对方光洁生辉的额头,数落道:“眼不见为净,我现在只求这部戏能赶快拍完,至于多花几个钱,我无所谓。你呢,也别见谁都是一副苦大仇深恨不得咬上一口的模样,知不知剧组你的同学们怎么称呼你?”
沈丹苹停住脚步,抬头,哼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没好话。”
谁还没有几个关系要好的朋友,西天取经路上,唐僧还有一头猪一只猴一个和尚一匹马帮忙呢。
资本家的乏走狗,陆绍宽手下第一鹰犬、贴身小跟班、见异思迁的拜金俏秘书、捧高踩低的势利眼儿......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尤其伴随着自己分手的消息扩散出去之后,这个关键的节骨眼儿,更容易引人遐想、
就算她现在站在操上场开一场发布会自证清白,表明自己没有委身金钱,大家也是不信的。
在北影这样一个艺术类学校,吃瓜群众心里期待的剧本,也一定是充满狗血的戏剧性情节,越离谱越好。
若不是考虑到违背自然规律,她估计自己跟陆绍宽的私生子都该会喊爸爸妈妈了。
暗戳戳瞄了一眼,绝对坚持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你一天没有辞退我,遇到不合规矩的事,我就要说。”
“恐吓我啊?威胁我啊?”陆绍宽气的哭笑不得,照着沈丹苹后脑勺轻轻给了一巴掌,板着脸吓唬道:“有一点你搞清楚,合不合规矩,我说了算。”
“别打头,本来就不聪明。”抱怨了一声,可怜巴巴的捂着后脑勺眼神幽怨,暗戳戳的磨蹭着靠过来,出其不意的跳起来,扶着陆绍宽的肩膀借力,伸出削葱般的小手掌,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借力,起跳,得意洋洋,然后脸上的笑容僵住,变成惊呼。
有舞蹈功底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有武术功底的大小伙子的对手,不敢从速度、力量还是反应的灵敏度,两人都存在段位差距。
更何况,陆大导演早就憋着坏心思想要占点便宜,这次对方送上门来,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沈丹苹大眼睛里的疑惑还没散去,惊讶的发现自己到了陆绍宽的悲伤,那个欠抽的后脑勺距离自己如此之近,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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