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董曼云怒骂，她痛苦地捂着额头，头痛欲裂。
二姨太有些怕，拉着沈文昕回了东小楼。
“文昕，你有事怎么也不事先跟我商量？”二姨太惊魂未定，“我还以为张家的事被发现了，吓死我了。”
她在沈家伏低做小惯了，心里面很怕沈竞雄。
沈文昕狡黠一笑，“妈，如果我事先告诉你，你还会演的这么逼真吗？”
“你这孩子！”二姨太瞪了女儿一眼，“以后不管怎样，什么事都要先告诉我，你要记住，天底下只有我永远为你好。”
自那天以后，董曼云便病倒了，一家人沉浸在沈竞雄升迁的喜悦中，没人把这事放在心上。
沈文绮请了西洋医生，开了药，小心照顾着。
这几天，沈文昕出去地越发频繁了，董曼云被气病了，沈文绮心里暗恨，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沈文昕的小辫子。
接到沈文昕的电话，江慕月心情不错。
只可惜，她没有亲眼看到董曼云气得发疯的样子。
当然，一切只是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董曼云心气高，她不会任由二姨太母女踩在她头上，她会想尽方法把二姨太拉下水。
但只要她行动，江慕月便能见招拆招。
想到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江慕月心情不错。
她想起来霍平骏要她从医院买的药，清单被拆分成了好几部分，现在药已经凑齐了，按约定她今天要送去霍家。
霍公馆位于南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装潢气派，门外站着清一色身穿军装的士兵，威严十足。
她来过霍公馆数次，早就熟门熟路，女佣给她开了门，径直带着她进了客厅。
“慕月，好久不见。”霍瑾芸笑着过来迎接，她亲昵地拉起她的手，“你是来找我哥的吧？”
江慕月轻轻点头，抬眼看去，才发现客厅里人很齐。
姚素玲，其他三位姨太太都在。
姨太太就是小妾，在家中地位不高，但是霍家的姨太太们却十分气派。
人人都想和霍家攀上关系，她们也会出去应酬，有自己的交际圈。
“真是不巧，大哥去了市政厅，要一会儿才回来。”霍瑾芸道，她拉着江慕月的手准备上楼。
“等等，”二姨太冷笑着拦住了她，“你这丫头怎么越大越没规矩，江小姐是霍家的客人，你不让人在正厅喝茶，反倒一见面就把人往楼上带，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你……”霍瑾芸想要和二姨太理论，江慕月淡笑着制止了她。
这里是霍家，而她只是个外人，她不想因为自己让霍家人起冲突。
听说霍平骏不在，她本来想把东西放下就回去的，但现在看来，她暂时走不了了。
二姨太话说的十分客气，姚素玲也挑不出错处，便招呼道：“既然如此，那就在客厅等着吧。”
女佣换了新茶送过来，一众人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
霍瑾芸知道二姨太没安好心，小声道：“你别急，我已经让副官打电话去催了，大哥很快回来。”
市政厅离霍公馆不远，霍平骏但凡有心，他会很快回来。
江慕月正想说不急，却见女佣带了两个人进来。
“太太，这是请来的裁缝。”
姚素玲恩了一声，头也不抬一下，“那好，开始吧。”
江慕月这才知道，眼看要入夏了，霍家的女眷们选了今天让裁缝上门，要做新衣服。
裁缝带了些衣服的成品，让伙计一件一件从箱子里拿出来，挂着给几位太太看。
督军府身份尊贵，裁缝一直小心翼翼，带来的衣服布料上乘，做工精致。
“这回不错，”二姨太率先道，“这件，这件，都给我各来一套一样。”
她挑挑拣拣，选出来样子好的十二套。
“你这是什么意思？”三姨太立即道，“夏装按往年都是每人十二套，你都把好的选走了，让我们怎么选？”
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衣服穿重了样，会很尴尬。
二姨太两手一摊，一脸无所谓，“衣服就放在这里，谁让你们不选的？”
一直闷不做声的四姨太也过来劝，“三姐，没事的，你先挑，我随便做几件就可以了，也穿不了这么多衣服。”
四姨太年轻，又刚进门不久，她显然没明白三姨太为什么生气。
如果按身份来，也是太太姚素玲先挑，她挑剩下的再给别人挑，谁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二姨太一上来就喧宾夺主，三姨太在为姚素玲鸣不平。
眼看着督军府的太太要因为几件衣服闹不愉快，请来的裁缝师傅急的满头大汗。
姚素玲不说话，二姨太不肯让步，三姨太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
一时间，屋子里气氛剑拔弩张。
江慕月正端着茶杯细细品茶，雨前龙井的清香由茶杯里飘散出来，茶香宜人。
她低垂着眼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霍家的事，本来就和她无关，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外人说话。
姚素玲细细观察着江慕月的神情，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上次她的爱宠雪球被毒死，江慕月机智过人，不仅为自己洗脱了嫌疑，还倒打一耙，把脏水破给了沈竞雄的太太。
姚素玲很欣赏她，觉得她聪明。
今天这件事看来，她觉得她很沉稳，有定力，处事不惊。
“闹够了吗？”良久，姚素玲才打着哈欠开口。
她犀利的目光扫视一圈，语气清冷，“几件衣服而已，你们既然敢为这种小事闹矛盾，这种事传出去，岂不是要让别人笑掉大牙！”
督军夫人身份不俗，说起话来很有气势。
听她这么说，在场的裁缝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
二姨太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她料定姚素玲不敢把她怎样，微微仰着下巴，丝毫不把姚素玲放在眼中。
“很好，”姚素玲冷笑一声，“你们敢因为几件衣服吵架，那今年的夏装全部取消，谁也不做，看你们还能闹出来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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