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郑元规、施龙姑见灵奇不翼而飞,看不出万年椿出手,也能猜出是灵奇本门纯阳教来人。
郑元规猛一跺脚,不无懊恼道:“我一时心软,看在从前师兄灵威叟份上,出手留有三分情面,以致于被这小贼逃走。如不与他斗法,只将九子母阴魔用出,当能摄来他的形神,他安有生路可言?”
施龙姑面色惨白,接过话头道:“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动静闹这么大,肯定把藏矮子那个老不死惊动,你再大能耐,也不会是他对手!不好!我们还说这些作甚?速速逃离此地。少时藏矮子一出关,我等可就生死不能了。”
郑元规这才惊醒,忙将手一招,把祭坛上九子母阴魔收起。拉了施龙姑就往上飞,什么都顾不得了。
两人才离青烟,举目四望,到处烟熏火燎,一派鬼蜮模样,运起慧目法眼看去,除开脚下这一片区域,别的地方都被阵法笼罩,地火天风,神雷阵阵。
感受到施龙姑颤抖着的手,郑元规朝着天师派大殿看去,一时间有感生死大劫到头,发了狠劲,立将神念扫过全峰,只峰顶大殿后头尺许方圆、以及半山腰一片彩光笼罩处不能窥视,其它地方内外皆明,无有半点神异。
换句话来说,他此时要想报复天师派,倒翻地肺一点不难,并还能将藏灵子闭关地、双青所在法坛陷入地底。若成此事,天下扬名,他日开山立教也非虚言。
“奇怪!奇怪!”
郑元规连着喊了两声,尽管心里仍然怕的要死,却又升起无限好奇,忙与施龙姑道:“若我所料不错,此时天师派上至藏灵子,下到其一干党羽,都不能擅自行动,许被事情绊住也未可知。你可去大殿刺探一番,我寻熊血儿问个明白。机贵神速,倘若真被我算准,你我非但不用逃亡,兴许还能鸠占鹊巢,得此孔雀河畔作为洞府。有三才雷火大阵作为倚靠,届时啸聚同道,结成一家圣地。岂非逍遥一世?”
施龙姑闻言气得血冲顶门,就欲喝骂郑元规,同其猩红目光对上,心下为之一寒,情知其人已犯贪嗔,堕入魔道不远,硬着头皮道:“贱妾不敢冒犯藏灵子,可否与你换个去处?”
“也好,你去问熊血儿,衡山双青来此所为何事,藏矮子又在暗中搞什么鬼。务必问个清楚,回来说与我听。”
说完,郑元规将身一扭,化作乌金光芒直奔大殿。
施龙姑看见,以为藏灵子会出手,不想静等片刻,一点儿动静也无,反而听到郑元规传音教她速寻熊血儿,这才带着一肚子疑惑遁入地底。
地底八千丈,九宫八卦阵,虽没了九子母阴魔镇守,却还有无数孤魂野鬼被熊血儿气味吸引,在内游荡。
施龙姑轻车熟路,到了熊血儿所在坎宫震地,见丈夫惨样,神情竟也无一点儿波动,戟指骂道:“你这黑了心肝的狗熊,使什么妖法引来灵奇?如今他打破我一件法宝,破空飞去,丧熊岭失了防护,此地情景已为藏矮子得知,我料来有死无生。但我死以前,定将你形神先给消灭!”
熊血儿瞥了施龙姑一眼,冷笑道:“你若真这么做了,我反而高看你一眼。前边贪恋玄功,现在惧怕报应?有话便说,若要将我形神消灭,请你动手。”
“你如今生死由我掌控,怎么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施龙姑把手一甩,取飞剑在手,照着熊血儿就砍,边叫道:“狗贼,狗贼,狗贼……呀!”忽捂着肚子。
熊血儿满头满脸血流如注,未觉疼痛,看施龙姑怀中元胎作怪,心里无来由的跟着升起一抹刺痛,脱口而出道:“你说的不错,我现在是生是死,都看你心情,既然如此,何不教我做个明白鬼呢?你腹中元胎……到底是谁的?”
施龙姑愣了一下,千头万绪,化为一抹恍然,这一刻终于明白,熊血儿外冷内热,并非像表面上那般无情。
“晚了。”龙姑说。
“什么?”血儿没有听清。
施龙姑回过神来,眼神跟着冷下,提剑捅在熊血儿肩头,缓缓转动,“血儿,你既然还顾念旧情,何不将元阳献出成全了我,等我灵肉合一,炼成诸天合生大法,那时成就魔君,少不了你的好处!”
熊血儿眉眼一同皱起,额头冒出豆大汗珠,咬牙切齿道:“你嘴里惯来没有真话,只这一次,望你不要欺瞒。我熊血儿说到做到,你告诉我这孽种是谁的,我任你处置。否则,你休想从我这得到一句真话。”
施龙姑手上一顿,半晌,低声道:“是你的。”
熊血儿松了口气,噬魂之痛,真气碎剐,都不觉难受了。至于心里是否相信,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你修行向来不甚努力,与你说玄功妙理,看你这模样,也不会有静中参悟的时候。罢了,罢了,与我有什么干系?我只说一遍,你听好。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天人之道,在增损之间,如佛门舍利不增不减,道家水火共济之说,皆为补全自身。吾云:损人利己可否?双修之道,以情入魔。二心不生,一念不起。元阴元阳,肉身真元,彼可取而代之也?采补法门臻至大成境界,不堪邪术之说。一法通,万法通。诸天合生大法,首重血气,其次和合……”
说的都是大白话,施龙姑凭自身道行感悟,确定此法可行,唯一风险,只恐炉鼎留下暗手,不是心甘情愿。于法主人,移花接木,全凭心机。于炉鼎,为他人作嫁衣裳,岂能甘心?
熊血儿说完,看施龙姑一脸沉思模样,笑道:“你为郑元规一个丑货,背道虐夫,心多狠毒呀!那郑元规对你又是否有半点真情?倘若你能用此法摄他元阳到手,再加上你本有功行,成就地仙也非虚言。”
“死到临头,还敢挑拨离间?”
施龙姑嗤笑一声,却将飞剑收起,欲言又止。
一道乌金光芒飞下,郑元规来到,其人面带喜色,说道:“美人,可问出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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