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原市法院。受案大厅。
李子寒正在填写起诉书。
一旁的秃子说：
“子寒，告王大牛能行吗？就凭一封信，没人理会咱们。”
秃子偷着用胳膊肘碰着李子寒：
“哎，你看那位女法官，看咱们那眼神都不对劲呀。”
李子寒写着起诉书故意大声说：
“你管她眼神干什么？咱又不告她。他们强行收回租赁合同，就是违法，咱有理怕什么。”
秃子在一旁捅下李子寒，示意小声点。
李子寒说着把起诉书递给女法官。
女法官接过起诉书看了看说：
“嗯，起诉书写得不错，先办下手续吧。”
女法官用眼瞭了下李子寒。
李子寒问：
“还办啥手续？”
女法官拿出收据说：
“交起诉费呀，你不交起诉费。我们咋给你开庭审理。”
女法官开完收据递出来。
秃子接过收据惊讶的问：
“这么贵？没办事先交五十元，凭什么让我们交钱？”
女法官笑了：
“这是收的起诉费。案子没审理，谁违法还不一定呢。最后，谁败诉谁承担起诉费用。”
李子寒说：
“秃哥，交。”
李子寒抬头问女法官：
“审完得几天？”
女法官瞥眼李子寒：
“几天，你以为这是在你家劝架呢？最快也得半年或一年，还会更长……”
李子寒一听急了，粗门大嗓地喊上了：
“你拖半年或一年，我们受得了吗？你知道我那石料厂晚开工一天，损失多少钱？建学校必须赶在上冻之前，没钱我拿什么建学校。村民种地药材……”
李子寒忽然想起什么事：
“糟了，我订的学生桌椅今天送货。还有，跟姚经理说好了看种植药材的长势情况……”
李子寒急得忙往外跑，跑到门口又返回来：
“法官，能不能急事急办？我们拖不起呀，家里很多事还等着呢！”
李子寒两眼投来的肯求的目光。
女法官摇摇头说：
“不行，这是法律程序，我改变不了，谁都更改不了。”
秃子扶着李子寒走出法院受案大厅，发现李子寒脸色不好，关切地问：
“子寒，哪不舒服？别着急，没有过不去的坎啊。”
李子寒脸色苍白，摆摆手说：
“没事，我撑得住。秃哥，你马上回村，把桌椅款先付了，再接待下姚经理，替我解释一下。咱得讲信用，没信用就没了根啊。”
秃子犹豫下：
“那好，我快去快回。”
秃子把一个皮包递给李子寒说：
“子寒，一切手续都在里面，千万别丢了。关键是那张卡……你这身体，我真的不放心啊。”
李子寒接过皮包点点头：
“我知道，皮包里装的是咱们的全部家当，放心吧。”
秃子不放心地看看李子寒，想说什么没说，又看眼皮包转身走了。
滃云山村。村里路上。
漏勺绕货车看了一遍又一遍：
“共，共计多少桌椅？”
车上又跳下一个人，来到漏勺跟前乐了。忙掏出一盒香烟递过去：
“大哥，请吸烟。这一共是四百张，桌椅各半。”
漏勺接过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里，顺手将一盒烟装兜了：
“哎呀，学，学生桌椅。”
漏久煞有介事地攀上车：
“看，看样子质量还不错，嗯！”
漏勺又仔细地查看一番后跳下车，脸一沉说：
“你啊就你们有病啊，李，李子寒是啥人？你，你们跟他做卖买。他，他骗，骗来城里两个大姑娘，给，给他生孩子。骗，骗过村长租荒山，为了自己开矿挣钱把整个村子都让洪水给淹了……”
来人越听心越凉气愤地大喊：
“行了，谁知你跟李子寒啥关系，社会这么复杂，我们凭什么信你说的话。”
来人上前从漏勺兜里掏出烟：
“我还以为你能帮我呢，谁知你竟是小人……”
漏勺眼盯着来人手里的那盒好烟，横了横眼又笑了：这人不吃硬，得来软的。忙上前悄声说：
“哎，看，看来是不信任我？啊，忘，忘了说了，我，我是这个村的副村长……”
漏勺想：现在这人都认官，说村长大了点，日后传出去不好收场。说小了，镇不住他。副村长，他惹不起，还不敢德罪，日后还好收场。故意把两手往后一背说：
“啊，我，我叫漏勺，说，说起李子寒呀我是一肚子气。你，你和他做卖买，咋，咋就不先了解一下呢。就，就说这桌椅，我，我们共计巴掌大个地方，哪用这么多桌子椅子啊，这，这不是明摆着坑你吗。哎，你，你还别说，幸，幸亏碰上我了，要，要是别人谁扯这犊子呀。”
漏勺这几句不软不硬的话还真把来人给蒙住了。
来人一听点点头问：
“那李子寒现在在哪？真蹲大狱了？”
漏勺见有缝，紧钻不放：
“李，李子寒，前啊就前几天开，开矿淹村子，还死了人。被，被法院给逮去了，回，回来回不来得看老天爷了。”
来人一听急了：
“李子寒，你敢耍我，这可是五万多块呀，这不是要我命吗。”
来人愤怒地大骂上了：
“李子寒，你缺了大德了，我潘少良跟你没完。”
古原市大街上。
李子寒手里拿着皮包，吃力地走着，一边走一边思考着。
李子寒想着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着走着又慢了下来。
大街上，人们行色匆匆，有擦肩而过，也有并行，来往的陌生人没人注意到李子寒。
李子寒犹豫了，原地前后看了一眼，拐上人行道朝一坐椅走去。疲惫地着坐在椅子上，眉心紧皱，望着远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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