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凝上一世见到白思怡是在大学毕业之后, 并且那一世并没有出现过钟乔松这个人物, 所以完全不了解白思怡的个人情况, 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师徒关系, 让展凝很有点回不过神。
大盒子里静悄悄的。
对于白思怡的到来, 钟乔松并没有表现出意外, 好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静默半晌后, 钟乔松抬了抬下巴:“坐。”
方正的小木桌,正对的两把木椅,空着那把最近是小曲的专椅, 这狗最近有点贱,不爱往地上趴了。
白思怡拖开那把椅子坐下,依旧垂着头, 不敢有所逾越。
钟乔松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小孩长得挺漂亮, 也聪明,就是性格有点古怪, 不过也好, 想来长大后不会跟你一样。”
语气很平常, 就像话家常, 但那种淡淡的排斥感还是很明显。
展凝傻眼, 原来他一早就知道!
白思怡安静听着, 向来清高的女人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白思怡:“老师……”
“我只认一个学生。”钟乔松抿了口茶水,“你这声‘老师’我受之不起。”
白思怡难堪的闭了下眼:“这么多年过去,您依旧无法释怀吗?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我说过, 我都愿意补偿的。”
“嗒”一声。
钟乔松将手中的陶瓷杯略用力的放到了桌上,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多了点别的东西出来,展凝隔得远,无法辨别清楚。
钟乔松的情绪波动极少,大部分时间里更接近一潭死水,激不起丝毫波纹,若不是偶尔还毒舌刻薄一下,在展凝眼里真的跟飞升差不离。
现下怎么看怎么反常。
钟乔松终于将视线投到白思怡身上,装满岁月的眸子里透出像看一堆垃圾的信息,他说:“见到你儿子的时候我料想着迟早有一天你得过来,不说别的,我原以为能过来就也该认个错了,结果你扔我这么一句话,补偿?有些人对于你这补偿是不是还要感恩戴德一番?”
白思怡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师我……”
钟乔松却豁然起身,脚跟贴着地面滑行似得直接去了后院,还极为少见的将小门给用力甩上了。
展凝坐在缝纫机后,被惊得抖了下后,借着整理布料的动作,继续偷望白思怡僵坐在那的背影。
钟乔松那话可能就是混凝土,一股脑的倒在了白思怡身上,以至于这个人看过去跟个石柱似得没有生气。
过了有十来分钟,白思怡才起身离开了这幢小楼。
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大,展凝懵了大半天,脑子里胡乱编排这帮人有的没的大戏,编排了一下午准备回去时钟乔松都没回来。
展凝稍作思考后还是去了后院。
钟乔松在东侧的小屋里,隔着帘子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他正十分惬意的躺在躺椅上,小曲安安稳稳的趴在他脚边睡觉,狗身下点着一块毯子,一人一狗相处的非常融洽。
展凝敲了下门,等应声后推门走进去。
钟乔松就着那销魂的姿势微微掀开点眼皮看她,静待下文。
展凝说:“师傅,我走了。”
钟乔松从喉咙底硬挤出一声闷哼做回应。
展凝想了想,又说:“师傅,我是你的学生吗?”
钟乔松挑高一条眉毛,面部神经抽搐似得看着她:“当然不是。”
“……”展凝抿了抿嘴,听得非常不是滋味。
钟乔松说:“你算我徒弟吧,乔松铺的关门大弟子,往后出不了第二个。”
展凝顿时心里又有滋有味起来,她原本还想问当初破例将自己放身边是不是因为程谨言,又觉得这个问题出来没多大意思,不管是与否,之后的那么长一段时间她跟钟乔松亦师亦友的相处也不是白搭的。
“那我走了,下次过来得很久之后。”展凝说。
钟乔松闭着眼,冲她摆了摆手。
之后很快投入到补课当中,满满当当的习题资料充斥满了这个夏季。
临近开学时发生了一起恶性的校园暴力事件,展凝隔壁班的一个女生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怎么的,惹上了几个社会人士,某个晚上这些人直闯学校寝室楼,虽然最后被及时制止,但也有几个学生受了轻伤。
那一层都将是准高三学生,引起的反响非常大。
展淮楠当下二话不说决定将展凝送往程家。
变故来的太快太惊人,展凝有些受不起。
“不是,爸……这又不是我惹了别人,干嘛让我走人?”展凝匪夷所思的说,“我的情绪并没有受这事影响,我心态不要太好。”
展淮楠说:“你自己没事,不代表别人也没事,很多事情都是会连带的,现在是升学紧要关头,闹出这个事情学校都很麻烦,学生间口口相传更是静不下心来学习,有时候退步也是潜移默化的。”
展凝还想试着为自己争取一下自由,但展淮楠态度明确又坚决,愣是没有要动摇的意思。
开学前三天将展家姐弟各自一打包直接扔进了程家别墅。
这里的环境很好,一草一木都经过精心修剪,房屋构架漂亮,装潢精致,还有几个面面俱到的佣人。
对比展家的粗糙,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展凝对着这个天堂却是高兴不起来,对着住在天堂里偷望自己的少年更是一点心情都没了。
上一世展凝同样有被接到程家,同个房间,同样的摆设,除了不再是心甘情愿,几乎没有丝毫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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