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持续震惊中。
埃兰游走过来, 好笑道：“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我说的迷信，指的可不是什么妖怪，而是阿纲你啊。”
哎哎哎？？？
“以你为中心，以你为方向，以你……为信仰, ”埃兰这样吟诵着, 仿佛在叙述某支远古以来便存在的歌谣, 下/身的蛇尾予其神秘的色彩，他似乎是在调侃，又似乎在期盼, “那么，稚嫩的继承人哟，你要何时才能成长到足以肩负荣耀？”
咦, 怎么突然说这个？
纲吉还在疑惑，埃兰却变脸般换了表情, 向里包恩挥了挥手, “帮你说了, 不谢。”
里包恩：“……”
他点头致意。
尽管狱寺对幽灵鬼怪的存在相当迷信, 可如果说出这话的不是阿纲, 狱寺也不会这么快相信八神是座敷童子。这的确是他打算提醒阿纲的, 八神也察觉了——这条蛇的敏锐，即使是最厉害的家庭教师也不敢小看。
那么, 还剩下一个问题。
三言两语将狱寺支走, 里包恩开门见山道：“八神, 狱寺为什么能看见你？”
“等下，里包恩，狱寺为什么会在家里啊？”
“蠢纲，他当然是来找你的。”
“找我？”
埃兰动作流畅地在床上支起小桌子，把笔记本放好插电源，按了开机键后等待着，此时便插了一句：“特地在午饭时间来？”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比较麻烦。
里包恩解释道：“他带了见面礼，在门口犹豫了一个小时，被买菜回来的奈奈捡回来，说不吵你休息，在家里到处帮忙，等到饭快好了才打算来叫你起床的。”
啊啊啊狱寺知道了他中午才起床！
纲吉觉得膝盖中了一箭。
里包恩叹了口气。
看阿纲那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把笨蛋弟子抛在一边，里包恩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八神，狱寺为什么能看见你？”
“因为我点了香呀。”
“香？”*2
里包恩和纲吉都不由得反问。
埃兰微笑着，毫无述说某种秘密的自觉，“是啊，阿纲不是闻到过吗？”
“我？”
这么说起来……的确……
在八神咬他之前，闻到了一股甜香，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就忘了。
纲吉内心捂脸。
仔细回忆的话，在D伯爵的宠物店里，那条长长的走廊中，也弥漫着这股奇异的香味，而后，他见到了来自全球各地的少年少女，还有……八神。
线索都在了。
与真相只差薄薄一层膜。
可不知道是刚才被吸血太耗费精力了还是别的原因，纲吉就是捅不破。
埃兰怜爱地摸了摸他头顶软软的发，道：“D伯爵只卖一样东西，那就是宠物。但是，总有传言说在店里看到姿容绝丽的少年少女，因为在某种情况下，人类能看见动物的「人形」。”
“妖、妖怪？”
“不，只是动物的另一种形态而已。”阿纲的神色依然迷茫，埃兰想了想，解释道，“这么说吧，如果奈奈妈妈没有进入长廊便买下了我，那么我在她眼里一辈子也只是一条白蛇，这样能懂吗？”
“……因为妈妈看不见。”纲吉总算有点明白了，“是那个香味？”
“没错！”
埃兰把游戏暂时搁在一边，道，“在D伯爵特质的熏香中，人类的眼睛，也能够看见我们的这个模样。”
“在那条长廊里……”
“全部都是动物哦！”
埃兰含笑道，“那里有很多有意思的风景——极乐鸟的歌声宛如天籁；黑天鹅的舞蹈，没有哪个人类能比得上；古今中外的神话生物，也栖息于彼处，龙、麒麟、独角兽……”
螳螂少女吃掉丈夫孕育孩子，狮子少年厮杀争夺繁衍后代的权利，生存是永远的主题……不过这次，就说些让阿纲开心的事情吧。
“真的有？”
“你上次不是看到饕餮了吗？那是中国很有名的妖兽。”
纲吉捂住了小心脏。
龙啊！居然连龙都有！
作为一个男孩子，纲吉不由得兴奋了起来，“那个，我能去看看龙吗？”
“如果龙想见你的话。”
埃兰挂在纲吉的身上蹭了蹭，使劲捏他的脸，“明明是我看中了你，你却最喜欢别人吗？”
哎？
里包恩淡淡解释：“在D伯爵的宠物店里，只要走进了长廊，就不是主人挑选宠物，而是宠物挑选主人了。”在外面的话，还可能有自主挑选的机会，也只是可能而已。
“那么，八神，我能看见你，我是说，在出了宠物店之后还能看见你这个样子，是因为签了契约对吗？”
“不对。”
埃兰叹了口气，“如果奈奈妈妈买下我，也是一样要签契约的。店里也有普通的生意啊，有时候从伯爵那里买的宠物和从其他地方买的没多大区别。”
只要，不违反契约。
“……”
纲吉懵逼。
戳了戳他的脸颊，埃兰托腮，道：“阿纲，你就从没有想过为什么里包恩能看见我吗？”
纲吉诚实地摇头。
见里包恩和八神都是一脸的惨不忍睹，受到一万点伤害的某学渣奋起抗议，“里包恩连返老还童都能做到了，能看见你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
…………
……
咦。
没毛病。
这个推理似乎没错。
埃兰看着小婴儿面无表情的脸，笑出了声。
时至今日，纲吉已经学会把不合理的情况视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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