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姓周，不知道先生贵姓？”周局长微笑着热情的在握了手后，掏出了口袋里的烟向我敬散了起来，赫然与我抽的是同一个牌子。
“免贵，姓陈。”微笑着示意着手里刚抽了一口的烟，我拒绝着他的好意，却忍不住在心理暗暗骂了一句“蛀虫。”这牌子，一包烟差不多就是两百块钱。我实在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局长能拿着他的那点帐面工资抽得这么心安理得。
“我们早就有接到市公安局的来电，吩咐我们要小心处理，所以我也吩咐了暂时把人单独关押，并没有开始审讯。”周局长带点讨好的向我开着口，显然对我这个让他摸不清来历的霸道人物不敢怠慢。
刚才我的目中无人，结合起他接到的市级直属领导的电话指示，绝对让他心里对我的来历打起了鼓。
“周局长，你安排一下，我想单独和当事人见个面。”我不客气的带上了命令的口吻，随即假装着带上了些无奈：“我晚上还想去一趟公安厅，时间很急。”
“好的，好的。”周局长双眼一亮，连忙应承着，亲自往外迈起了脚步。原先几个开会的人在我站起身子的时候都连忙陪笑着站了起来，微笑着带点恭敬的目送着我向房间外走去。
“陈先生，您跟我来。”周局长在前面陪笑着，亲自带着我穿过了走廊的，进入了一个稍微宽敞的办公点。
“局长。”
“周局”
........
“陈先生，您要见的人就在里面。”周局长带着我走到了一个密封的房间，房间门口的审讯室的牌子让我心里暗暗一叹。
“周局长，谢谢你了。”我微笑着向着周局长伸出了手握了握，看着旁边的一名警员在周局长的示意下打开了审讯室的房间门。
表哥正耷拉着脑袋坐在了一个椅子上，身后还站了一名警员，只是看表哥的样子，失神得连看见我后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谁让你们上手铐的？”周局长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表哥手腕上的手铐，冲着表哥身后的警员呵斥了起来。那名警员反应不慢，连忙掏出了钥匙，解开了手铐。
“陈先生，您请。”周局长示意那名解开了手铐的警员出去，随即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带着小心退了出去，并且亲自关上了房间门。
我坐到了表哥的对面，默默的看着把头埋在手掌里的表哥，不出声的丢过去了烟盒和打火机。
表哥愣了愣，随即哆嗦着手拿起了烟，笨拙的猛抽着，却咳嗽了起来，剧烈的咳嗽里似乎还带出了眼里的泪水。
“林雪打电话告诉我的。”我叹了口气，把头看向了一边的墙角，不忍心看表哥的这种落魄。
“她人呢？”表哥咳嗽声慢慢停了下来，支着手臂问着我。
“我有什么能帮你？”我把头掉向了表哥，忍住了砸他一拳的冲动，眼下这个时候，他首先不是向我求救，却是问起了林雪？这种迟钝....。
“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表哥摇晃着头，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十二条人命，十二条人命，还有四个急救的。”表哥不知道是伤心还是后悔，只知道摇着头啜泣。
“耗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批药品会有问题，我真的不知道。”
我看着表哥失态的神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闷声的抽起了烟。狭小的密封的审讯室里很快就是烟雾缭绕，空气相当难受。但比较起来，我更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种难言的苦楚，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
“谁给你的药？”我终于问了出来，眼下或许只能想办法找出提供给他药品的人，或许可以在这里稍微做点文章。
“我不知道，不知道。”表哥痛苦的摇了摇头：“我不认识。”
“不认识你会....。”我忍了忍，终于停住了已经带上了些咆哮的斥责，眼下这时候，再发什么火也都无济于事。
“他只说是从别的医院偷出来的。”表哥哭丧着脸，死命的啜泣起来：“他说是从别的医院偷出来的。”
“那点药你赚了多少，10万，20万？50万？”我有点心痛的看着啜泣的表哥：“你自己说值得吗？”
表哥对我的话恍如未闻，只是扬起了满是泪痕的泪，抽着烟却又咳嗽了起来。
我沉默了下来，心里的怒气和悲哀混杂着，我发现我真的是无话可说。表哥似乎眼里也看不不见了我，烟雾缭绕下，他只是呆呆的抽着烟，眼神空洞----整个人好象潦倒而又苍老。
“林雪呢？她在哪里？”表哥抽完一根烟后，又接着点上了一根。
“她在上班。”我终于不忍心告诉他，林雪就在这楼下的车里，只是不想见他。
“我给你请了最好的律师，你好好配合律师，争取减轻一些刑罚。”我叹了口气，也再次拿了一根烟点了起来：“至于向你提供药物的，我会想办法拜托公安系统的朋友，对他进行全力的通缉，早点把他抓获归案。”
“没用的，没用的。”表哥摇了摇头，喃喃自语着，一脸的死灰。
“家里知不知道？”我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试探着表哥的意思。
“耗子，千万不要告诉家里，求求你。”表哥一下子慌了起来，伸手似乎就想握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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